偶爾在日常生活中會遇到這樣的一個場景。
當一家老小圍坐在餐桌旁,一邊用餐一邊眼盯著電視上的電視節目看,這時的電視畫面跳換成廣告,廣告上賣起了女性內衣來,一個個身材姣好的模托兒在畫面中搔首弄姿,扭腰擺臀………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聚精會神、專注於電視節目中和樂融融的一家老小,乍見如此養眼的畫面,實在有些尷尬。尤其是對廣大的男性同胞來說,眼睛真不知道到要往那兒擺,只好裝作若無其事,努力將視線移回滿桌的菜餚中,僅管他是那麼千百個不願意………
電視上的女性MODEL身材線條是美麗的,我們不得不承認,應該沒有多少男性不對這樣美麗誘人的畫面具有免疫力吧!但我更很好奇的是,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造成了我們無法坦然去面對這樣內衣廣告的心理。是因為在我們從小所接受的教育中、不論是在學校或家裡,都潛移默化的灌輸著我們袒胸裸體是一件令人害羞而不道德的行為?亦或者這是一個千百年來根深蒂固,深植於我們腦海深處對於男尊女卑之下的一種男性沙文主義民族性使然?
或許如此,導致多少的女人將自己擁有上天所賦予的神聖身軀視為一件害羞的物體,而她們對本身的看法或想法卻直接或間接的取決於其他人對她們身體的看法上,儘管她們本身並不是真的如此茍同。如本書所言,多少年來,女人一直被迫面對乳房所傳達的兩大意涵 : 它既是生命的哺育者,也是生命的摧毀者那種互相矛盾的心理。
作者在本書導論中點出了橫貫於整本書所欲表達的主旨精神、一個關於乳房演進隱藏的基本問題 : 誰擁有乳房?它屬於必須仰賴母乳或代乳的嬰兒?還是屬於愛撫它的男女?它屬於描繪女體的藝術家,還是屬於不斷迎合市場新需求、專論斷定乳房大小美感的權威人士?它屬於向少女、成熟女人、小乳房女人推銷少女胸罩、支撐胸罩與魔術胸罩的胸罩製造商,還是屬於不斷要求女人端莊遮掩乳房的宗教、衛道人士?它屬於悍然逮捕「上空女人」的法律,還是屬於有權決定女人多久作一次乳房X光攝影、何時作切片與乳房切除的醫師?
從中古時代神聖的乳房開始,包含情色、家庭、政治、心理、商業、醫學乃至於後來解放的、危機中的乳房,在乳房的歷史一書中,作者企圖以不同的章節和面向來探討在每個大時代的社會環境下,對女人身體極私密的部位乳房的評判。我並不想在書中對於各個層面有關乳房所呈現的歷史脈絡現象和觀點中加以著墨,畢竟作者作者在書中已經極盡詳細的闡述了。例如作者提到在新約聖經的教義中,雖然沒有貶抑肉體的想法存在,但早期的神學家卻大都視肉體為大敵,必須克服。肉體(尤其是女人的肉體 )被視為是性靈完美的威脅,因為它移轉了男人對上帝的專注,誘惑人類犯下未婚偷情與通姦大罪。這讓我想到就像巧克力般,中古時代的僧侶是被禁止食用的,因為它那香甜可口的感覺,足以誘惑和勾起人心深處潛藏的最原始慾望。
我蠻認同在心理的乳房一章中,佛洛伊德對於母親乳房所提出的看法。佛洛伊德認為,乳房是嬰兒的第一個「快感區」,小孩是從吸吮乳房的口腔期,慢慢發展到肛門期與性器期。吸吮乳房所帶來的性快感會以潛意識形態持續一輩子,套一句佛洛伊德著名且扼要的話來說 :「找到某個對象,其實只是重新發現它。」佛洛伊德一直很強調用性的觀點來解釋所有有關潛意識的問題,其實我們常常忘了某些曾經發生過在我們身上的事情,而我們往往會在不經意或者無意之間,表現出我們依循著潛意識下對一些事情的喜好和看法。
最近在報章雜誌中常報導許多女明星爲了維持美好的體態,而極力克制三餐的食量,有些人甚至宣稱,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嚐過吃飽的感覺 ! 這樣的做法往往在經過一段時間後,造成了精神性的厭食現象(anorexia nervosa)。早期的精神分析學者將厭食症解釋為「逃避成為女人」,隨後當厭食症人口增多後,則解釋為患者對性的深層精神官能衝突,但在最近,已經有不少女性主義評論者認為,厭食症患者強迫自己挨餓,較有可能是因為「苗條至上」的文化氛圍,以及自覺有必要以「男孩」的模樣活在男性宰制的環境裡。
不管乳房在過去的古老時代裡,亦或未來的日子中,在每個偉大的女性同胞眼中是扮演了何種角色,但我誠摯的盼望,所有的女性同胞能爲自己美麗的身體而活,而非如同以往只是活在父權的陰影之下、活在別人對自己主觀的看法之中,就如同許多解放女性所秉持的理念般,將身體的意義重新建構為權利與愉悅的來源,臉上所看見的,就像海蜜德(Hella Hammid)所拍攝的梅茲格(Deena Metzger)照片般,綻放出無與倫比的自信與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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